白色恐怖紀念空間反映了什麼歷史記憶?曹欽榮(2003年)冬陽穿過竹林葉縫,在碑石上閃閃跳躍,寒風吹動竹林的聲響,成為亂塚靜謐中的惟一話語,歷史凝結在生苔的碑石上-「民國三十九年○月○日歿於馬場町」。五十多年前,全島風聲鶴唳,人人驚怕半夜被捉走的恐怖時代,凍結在這寂靜的亂塚。山腳下高樓林立的城市,依然紛紛擾擾,政治人物的口水,讓城市的天空迷濛。他們說要為白色恐怖死難者紀念公園落成揭幕,也要找尋「蔣經國時代的啟示」。二百多位白色恐怖死難者的墳塚,於1993年5月28日,經由受難者曾梅蘭(判刑10年)日思夜想曲折的追尋同案被捕的異姓哥哥徐慶蘭(死刑)屍首,以慰父母臨終的遺言,終於在六張犁亂葬崗找到哥哥的墓碑,此一離奇的受難者找尋死難親人的故事,成為當年轟動一時的白色恐怖平反運動的重大新聞。分佈在六張犁墓園三個地方的白色恐怖時代被槍決者的墓碑,一人一小塊立石,上面刻著名字,死亡年月日,少部份刻有死亡地點如:當年主要槍決的地點-青年公園旁六號水門附近的「馬場町」。當時,無親屬的死難者,多埋在六張犁,包括黃榮燦、李朋、汪聲和…等外省籍人士和家屬無法領屍的本省籍人士,如徐慶蘭…等。黃榮燦所刻「恐怖檢查」版畫,更是228事件的重要名畫。經由受難者團體爭取,陳水扁在台北市長任內決議在馬場町、六張犁設立紀念公園,直到2002年8月馬場町紀念公園,才在馬英九市長任內落成,而六張犁紀念公園於2003年1月11日落成。從紀念空間的設置過程和最後呈現,反映了台灣在走向民主化過程中,面對歷史正義抉擇時,當代政治人物的權利短視。馬場町紀念公園的碑文,以幾十個字交待,不提「白色恐怖」四個字,白色恐怖如何發生,在馬場町公園找不到被槍決者的名單、年月日。六張犁公園亦然,且公園位於白色恐怖死難者亂葬崗第一區的上方,第二、三區僅立牌,與第一區相隔甚遠,有關公園設立的緣由,埋葬在那裡的死難者人名、事由均缺,公園內巨大的碑石僅寫著:橫聯-人民忠魂,上聯-民主統一走向富強壯志未酬,下聯-愛國愛鄉改造社會死而後已。對來到公園懷念死難前輩的憑弔者,無從知道一點點白色恐怖歷史的來龍去脈,也不知道來懷念誰,死難者的名字仍然冰冷、模糊的散置三個區。作為台北市民的一份子,我們要了解城市在那樣驚悚的時代發生了什麼事,也才能懷念、記憶。我們也要質問當年受害者無數,而迫害者的歷史責任呢?六張犁白色恐怖紀念公園(公園現場名為:戒嚴時期受難者紀念公園)落成之日,市長才於兩日前追憶「蔣經國時代的啟示」,而兩日後,也要懷念蔣經國,在六張犁公園落成的當日,市長可以向受難者說什麼呢?而我們知道蔣氏父子正是那個時代掌握黨政軍特情治系統的決策者嗎?我們反省了什麼?歷史會記錄一切。
◆綠島的一天:綠島人權文化園區影像紀錄(附冊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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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欽榮:風雨吹過綠島—「2009綠島和平對話」活動紀實之一
◆曹欽榮:《綠島的一天》前記之一
◆曹欽榮:《綠島的一天》前記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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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難者最新名單展示(點閱現場圖檔詳看名單)
◆世界和平博物館特展介紹(世界文化遺產3處,台灣6館,日本3館,亞洲6館,美國4館,歐洲9館,非洲1館)
◆世界和平博物館名單(211館)
◆東北亞和平博物館論壇(日本/沖繩/台灣的紀念館-戰後歷史記憶)座談人、講題、時間、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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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恐怖紀念空間反映了什麼歷史記憶?
回覆刪除曹欽榮(2003年)
冬陽穿過竹林葉縫,在碑石上閃閃跳躍,寒風吹動竹林的聲響,成為亂塚靜謐中的惟一話語,歷史凝結在生苔的碑石上-「民國三十九年○月○日歿於馬場町」。五十多年前,全島風聲鶴唳,人人驚怕半夜被捉走的恐怖時代,凍結在這寂靜的亂塚。山腳下高樓林立的城市,依然紛紛擾擾,政治人物的口水,讓城市的天空迷濛。他們說要為白色恐怖死難者紀念公園落成揭幕,也要找尋「蔣經國時代的啟示」。
二百多位白色恐怖死難者的墳塚,於1993年5月28日,經由受難者曾梅蘭(判刑10年)日思夜想曲折的追尋同案被捕的異姓哥哥徐慶蘭(死刑)屍首,以慰父母臨終的遺言,終於在六張犁亂葬崗找到哥哥的墓碑,此一離奇的受難者找尋死難親人的故事,成為當年轟動一時的白色恐怖平反運動的重大新聞。
分佈在六張犁墓園三個地方的白色恐怖時代被槍決者的墓碑,一人一小塊立石,上面刻著名字,死亡年月日,少部份刻有死亡地點如:當年主要槍決的地點-青年公園旁六號水門附近的「馬場町」。當時,無親屬的死難者,多埋在六張犁,包括黃榮燦、李朋、汪聲和…等外省籍人士和家屬無法領屍的本省籍人士,如徐慶蘭…等。黃榮燦所刻「恐怖檢查」版畫,更是228事件的重要名畫。
經由受難者團體爭取,陳水扁在台北市長任內決議在馬場町、六張犁設立紀念公園,直到2002年8月馬場町紀念公園,才在馬英九市長任內落成,而六張犁紀念公園於2003年1月11日落成。
從紀念空間的設置過程和最後呈現,反映了台灣在走向民主化過程中,面對歷史正義抉擇時,當代政治人物的權利短視。
馬場町紀念公園的碑文,以幾十個字交待,不提「白色恐怖」四個字,白色恐怖如何發生,在馬場町公園找不到被槍決者的名單、年月日。
六張犁公園亦然,且公園位於白色恐怖死難者亂葬崗第一區的上方,第二、三區僅立牌,與第一區相隔甚遠,有關公園設立的緣由,埋葬在那裡的死難者人名、事由均缺,公園內巨大的碑石僅寫著:橫聯-人民忠魂,上聯-民主統一走向富強壯志未酬,下聯-愛國愛鄉改造社會死而後已。對來到公園懷念死難前輩的憑弔者,無從知道一點點白色恐怖歷史的來龍去脈,也不知道來懷念誰,死難者的名字仍然冰冷、模糊的散置三個區。
作為台北市民的一份子,我們要了解城市在那樣驚悚的時代發生了什麼事,也才能懷念、記憶。我們也要質問當年受害者無數,而迫害者的歷史責任呢?六張犁白色恐怖紀念公園(公園現場名為:戒嚴時期受難者紀念公園)落成之日,市長才於兩日前追憶「蔣經國時代的啟示」,而兩日後,也要懷念蔣經國,在六張犁公園落成的當日,市長可以向受難者說什麼呢?而我們知道蔣氏父子正是那個時代掌握黨政軍特情治系統的決策者嗎?我們反省了什麼?歷史會記錄一切。